红楼梦演义36：豪门丑事出口舌，无赖刁奴逞张狂

且说那焦大，自从宁国公和贾代化死后贾敬当家，便开始在府里不受待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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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敬也不理会他，家中管事察言观色也开始对焦大慢待起来。

开始焦大还无所觉，随着待遇越来越差，终于知道他被“边缘”了。

你想那焦大张嘴就是“焦大太爷”如何如何，动辄“抬抬脚比你的头还高呢”，以他救了宁国公的功劳，怎么可能受如此的气？

如果贾敬是贾代化的亲生儿子也罢了，嫡子嫡孙焦大也认。

问题是那贾敬不过是曾经二爷小宗之子，如果不是当初贾敷少爷夭折，大老爷没有儿子将贾敬收养过继，哪里轮到他如今“看不上”焦大！

于是，焦大便倚老卖老，经常喝酒装疯逮谁骂谁。好在贾敬只当他是死人，浑不在意。

不久之后，敬大奶奶因生女而死，贾敬将爵位传给儿子贾珍，自己跑去道观追求长生不老。

焦大心中气愤难当，喝醉了就骂大老爷当初被小人蒙蔽，没有找好的继承人。如今这宁国府阿猫阿狗都开始耀武扬威了。

更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，胡言乱语说什么国公爷何等英伟，也没长命百岁，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德行。那仙丹真那么好吃，皇帝爷早成仙了。

好在焦大也是在家里骂，这些混账话传不出去，也没人敢告诉主子们。

贾珍当家后对焦大更冷淡，倒是好酒好肉的管着他，但那些尊重却没了。

焦大在府中不但没人请没人问，更连小厮们都开始调侃捉弄他。

如今再提起当初与国公爷上战场的事，更是没人听他唠叨，还阴阳怪气的说什么“马尿还是没喝够吧”！

焦大听闻这些话，气得暴跳如雷却毫无办法。

再后来，家里小蓉大爷又娶了什么秦家的少奶奶。焦大更是看不上。

一个小小的营缮郎的女儿，竟然嫁进宁国府成了大少奶奶。成何体统！

如果不是长房无人，让这些鼠辈窃居上位，宁国府怎么会被弄成这般乌烟瘴气，真正是“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”。

焦大牢骚没人理他，他也只能自己嘟嘟囔囔，喝醉酒还经常流着眼泪叫太爷睁睁眼，看看这些不成器的畜牲。

那一回，西府的琏二奶奶带着宝二爷又来府上，下人们没事坐在那里磕牙。也没人去管坐在角落里抱着酒壶的焦大。

那一个说：这琏二奶奶实在是厉害，把那府里的二爷辖制的服服帖帖。

这一个说：何止呢？琏二爷也是个厉害的，咱们都曾看着，谁知竟不如这二奶奶。

还有一个说：我告诉你们啊，琏二爷如今的日子可是苦，不但房中丫头都被撵走了，听说就是平儿姑娘也不叫他碰呢？

于是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，都说这琏二奶奶怎么也没人管管。咱们家的奶奶何曾有过这样的！哪一个不是三从四德。只有她，不但管着爷，还与小叔子、侄儿没大没小的混闹……

其中有那老实的赶忙说：作死，这话也是能说的，要不要命了。

有那惫懒的则道：怕什么，你老人家不告诉，她哪知道咱们的话。再说行得正走得正，你看她今儿不是和宝二爷又一起？宝二爷虽小，也十多岁了，整天和女孩混在一起，我听说……

焦大听着这些人无法无天也不在意。这种话在府里多了去了，他年轻那会儿也讲，真不真的都是个滋味，反正只要不传到主子耳朵里，也没人管。

不久又听有人说：今儿早上小蓉大奶奶的兄弟秦小爷来了，是不是还没回去？

有人说：可不是，也不知道派谁去送他。

这一个说：可别派我去，那边远的狠，一来一回几个时辰，白受累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呢？也不知道这又过来做什么！

那一个说：能做什么？我要是有个姐姐嫁的这么好，还不天天过来？小蓉大爷高兴了，随便给点子也够嚼头了。就是咱们爷知道了哪次能让他空手回去！

那个惫懒的又说：要说咱们小蓉大奶奶可是有福气，出身那么个家庭竟然能嫁入咱们家，也是前世修来的。我姐姐要有这福气就好了。

众人哄然大笑，啐他道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，你姐姐是个什么模样，别说嫁来做奶奶，就是给我都要闭着眼睛才能下手。

众人笑了一阵才又说：不过小蓉大奶奶那容貌，也亏了她配咱们蓉哥。那一回跟着奶奶去那边，我偷看了几眼，真真是了不得。那琏二奶奶也算俊了，竟比她不得。

又一个嗤笑一声：再俊有什么用，咱们家那两个爷，哪一个是老实的。如今蓉哥才娶亲不久，就已经往外跑了，日后还不知怎么着。

惫懒货刚才被嘲笑很没意思，这会竟然又凑上来左右看后小声说：我和你们说，可别往外说。我听里边的周婆子的儿子说，她看见咱们爷，有一回看小蓉大奶奶，都直眼了。你们说……

没等他讲完，里边的头目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，便喝道：李二，你要死别连累我们，滚一边嚼蛆去。

那李二吐了一下舌头，只能讪讪地走到一边，嘴里还嘟囔：又不是我说得，里边都在传。

焦大对此也不理论，一口一口就将那壶里的酒吃干净，踉跄的回去了。

谁想，当晚众人吃过饭，里边突然传信要安排李二去送秦小相公回去。

那李二哀嚎着说怎么是我啊，缠着领头的说不去。

那头目被缠的没办法，只得说你能找人替你，就不去。

那李二眼珠子一转，便和头目说：可是你说的啊！

然而这小子就一溜烟的往后跑去，旁边有人说：头儿，不对啊，这小子不会去找那老东西晦气了吧。

那头儿一听就皱眉，吩咐他：你快去看看，可别触霉头。

结果还没等那人去多一会，就听那边焦大骂骂咧咧的过来了。

那李二和后一个还在叽叽咕咕，焦大却已经冲过来，先对着那头儿骂了两句，又跳脚去骂管家赖二。

就是这个时候，里边人出来告诉琏二奶奶、宝二爷和秦小爷都出来了。

众人见焦大还在骂，怕被连累也急了，都拉着他叫祖宗别再说了。

可焦大哪管他们，依然不依不饶说他们欺负人。这时小蓉大爷出来，看他闹得实在不像，便吩咐给捆了明天发落。

那边车上，琏二奶奶更探头出来吩咐：以后还不早打发了这个没王法的东西！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？倘或亲友知道了，岂不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，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。

焦大哪里受过这个气，单是贾蓉对他不敬，已经不可忍了，如今连那西府的娘们儿家家也来管他？

于是便趁着酒劲儿不管不顾，就把刚才听的一番话，不管真假都骂了出来。

（第七回）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。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！每日家偷狗戏鸡，爬灰的爬灰，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，我什么不知道？咱们‘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’

小厮们听他连这些没天日的话都骂出来，唬的魂飞魄散，只怕他还说要命的，便也不顾别的急忙捆了起来，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。

正是：豪门丑事出口舌，无赖刁奴逞张狂。欲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。

以上虚构故事根据《红楼梦》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、推论。

文｜君笺雅侃红楼 插图｜清代画家孙温《绘全本红楼梦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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